阅前须知:虚拟地名,人物灵感均来自作者现实生活。祝读得愉快~希望你的理想永葆。by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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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ar___:

这是我最后的文字,也是即将献身予对面的你的情诗。

一.黑洞

我一直有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。

如果把人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比作是天上的每一颗星星,那么也许组织细胞是行星、免疫细胞是恒星、衰老的细胞是矮行星、癌细胞就是黑洞。每一个器官或者是组织就是星云或者是星座,每一个人体就是一个宇宙。 然后,似乎这样一看,我和你也许也只是某个比我们都要智能高级的“生物”体内,那上亿个有自我意识的独行细胞而已。或者更甚的是,我们比不上细胞那么大。 自始至终,我们也许也在被某种更大的世界瞪着、被观察、被剖析。 我们的生老病死、对于这一完整稳定的结构体系并没有多么重要。其实有可能本来就毫无压力。 不过,这只是小时候没有科学依据的胡思乱想罢了。

不过正难反则易,反向思考一下,其实我们本身就是一颗星星。 原子轨道外有着排布的电子,似乎和星系并无不同。 即使我并不是很懂宇宙和化学,但是我想我还是很精通想象的。

或者,如果我真的是一颗星星,那我宁愿做一颗会发光发热的恒星。 不管过多少光年,也绝对能让宇宙某个角落能够接收到我微弱的信号、并为我命名编号。 至少,也比起在千千万万考生中,被挤兑到只好从通风口呼吸到那刺鼻的烟熏气味,更加自由——不知是高考完谁烧焦的步步高教材,散发在我们灰色的肺中。 这是一场没能见到枪火的战争,硝烟又是在哪里。

一阵嬉笑声刺痛了我的耳膜。 我低了低头,老师砸来的粉笔头仍静静地躺在桌面上,漠然地旁观着老师对我开小差的控诉。 耳朵胀得难受,我依旧紧盯着物理书上的量子力学。 同学们在想什么?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关心。 只不过羞愧烧红了耳畔的皮肤,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下课铃的响起也无法掩护这一个倾心于寡欲的孩子,在喧哗吵闹的鸿鹄之间。 多想就这样消失掉啊。

彗星掉在地球上也只是块冰冷的石头啊。

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。 尽管因为学业过重,就连十一点也会有同学打瞌睡,但一到饭点都会簇拥而出。 他们都结伴而行、前往人满为患的食堂。一路上不少交谈,对比下来,一个人的我落寞到无地自容。 心里太多太杂的事情搅乱我的思绪,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。

我猝不及防地想要向后仰以此来避免摔下楼梯,但无功而回。 我紧闭着眼睛、也许这样能够让我依旧能够看清这个世界。 重力冲昏了头脑,原谅我吧,在四面楚歌下我终究未能敌过死亡的念头。

好像过了很久,我坠地了。 取而代之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硬朗,而是不可思议的柔软。 尽管眼冒金星,我还是站起来睁开眼睛看清这一幕。 呀……

一个扎着双麻花、戴着围巾的女孩子躺在地上,我刚才应该是从她身上起来的。 她的头发杂乱的牵挂在脸颊和围巾之间,明明是夏天,却仍旧穿着蓝白色的冬季校服、还戴着一条粗糙的围巾。 枯槁的瘦小身躯裹在宽大的校服里,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陶瓷地板上一动不动。 我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撞死人了,于是立马下楼梯细究情况。 结果没等我走下去,她先我一步起身。

“……” 她依旧用清澈的眼神跪坐在台阶的最底层,像一无所知一样,尽管头顶已经流出了绝对能让人感到害怕的血。 她歪了歪头,似乎是刚看见那滩血迹,后就昏厥了过去。

贫血低血糖,这种高中生经常惯用的请假借口竟奇迹一般同时发生在她身上,苍白的眼神浮现在她同样不够坚毅的表情上。 医务室里没有老师,可能校医早就下班了,或许今天本就没有上班。 我扶着她走到没有被子的病床上,她很老实安分地躺在上面,用着无辜的小动物的眼神紧盯着我。 我看着她头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就百感交集,立马着手乱翻医务室的柜子,绷带碘伏创可贴红药水还有一个看起来新鲜的橘子,我把这些东西全摊在床上。开始为她拙劣地上着药。 “你没摔到吧?”她低头玩着手指,想装成无所谓却早已在举止中,将自己的窘迫暴露得淋漓极致。 “没……倒是你现在躺在医务室病床上。” “……”她颓唐起来。 “疼的话和我说。”我涂着药水说。 她的刘海厚实地遮住了眉眼。 “这样吗。对了,我是高二的刘澈。”

“所以说在这种快节奏的时代里,钝感力越来越能支配人们的感觉。” “所以这就是你没吃早饭的原因?”我有点无语地笑笑。 “饱腹感,快餐就能满足。这样下去哪还会有人认认真真享受生活。早餐什么的,随随便便吃点反正灌进胃里就能够满足虚荣的欲望,空白地囫囵吞枣。”她手里多了一个橘子,却也只是把玩着它、并不剥皮吃掉它。 “我们总是把旺盛的情绪滞留在最粗略的青春里,以至于无力感叹时间坠楼的日子悄然兴起。怅然滔滔东去的潮水,生命决堤在哪一刻都有可能。”她背对着我看向窗外说。